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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经商生涯
发布:2013-10-22 来源:  作者:强天寿遗稿 符宝书整理  浏览量:2358 

解放前,商界流传着这么几句谚语:“十年能学成个秀才,学不成个买卖人;商人是忤逆行”。本来商人就没有师徒情分,把式生怕学徒成了内行抵掉自己的饭碗,因而多方面的忌妒,施他的小心眼儿。从学徒到当上把式甚至经理,不知要跳多少门槛,要遭际到多少曲折,一家饭总是吃不到头的。大抵学徒因把式和经理的使唤不应手,支应不周到或没有“眼色”,摸不透主人的心事而遭开销的不在少数;也有少数幸免者,首先是荐倌得力和个人争气。

我在宝鸡裕祥福号当学徒时是我的本家族强厚甫推荐的;我得他的力助,从民国九年(1920)到民国十九年(1930),整整熬了十年。尽管有他这个稳当的靠山撑腰,仍难免在第四年末了挨了开销。事后请来了到劲人给我顺说圆锅,才勉强又收留下。过去的那个年月,给有名气的字号当学徒,要经过多少手续:先是引见相貌,还要“合八字”,确定同意了,再测定日子进号门。进门前先要准备二斤猪肉,一双猪蹄,十壶酒,一百个鸡蛋的厚礼;又要香蜡、炮、表等敬神用物。进门之日先敬财神爷,后对全号上至经理,下到相(即学徒)都要磕头礼拜;另外,还要找个可靠的铺保,这些事情办停当了,才算称得上正式夥计。

我在裕祥福当学徒十年,先推磨、做饭、端饭、洗锅、打扫院落、客厅、给掌柜卧室铺床叠被,经常迟睡、早起的立前站后,察颜观色,随时听候使唤,稍有差错,挨打受气;那时,一年到头无有假日(冠婚、丧事例外)。就这样,整整干了六年。六年中抽空儿才学点珠算,来往礼扎。生意门道,要识别银元声色,如包墙、吊铜、灌铅等;又如大烟土的腰袋底座、干縡、短油等;再如盐的分门别类——青盐、湖盐、潞盐、硷盐、噃盐、浪盐、硝盐等······,出于何地,有何特点,都得先弄清楚。功底学到家,才能称得上内行。

裕祥福商号是以钱庄为主,附带经营棉花、食盐、烟土之类。它的熟花生意,占据了宝鸡地区市场。那时,没有机器弹花,用人工弹花,工人三十多名、每人每日以十斤为定额,月初出熟花一万多斤。它的卷捆与保管有一定的技术和规格,这些繁琐而复杂的工作对我来说,不唯样样能做,但有些活干的得心应手,恰到好处。六年后,我出台当了把式,出门当店客,经常住码头。

民国十八年(1929),通过财东和经理的抬举,挂了掌柜的名议,由每年工薪四十元顶上了四厘生意,我便成了财东代理人的其中一个。商界常规,本六劳四分红,如净挣一千元,除投资提取六百元外,其余四百元,经理和顶生意的掌柜按照顶生意的成数多少分配。所谓顶生意,只能在百分之四十的人分内分红。所以,商界把顶生意的掌柜叫“月白”掌柜。我在裕祥福十年当中,只能按照经理的意图办事。民国十九年(1930),裕祥福号生意倒闭了,我们才被解雇回家。当时,西府地区经过大旱,劳动人民流离失所,还在饥饿线上挣扎。我也不能坐着挨饿,于是我拿出我解雇费一百元(硬币)自谋生活。民国二十年(1931)秋后,山区群众急需棉衣,我到秦岭山区的羊肠小道,爬山越岭,淌河徒步,途中住骡马店,披星戴月,迟睡早起,将衣物运到陕甘边界的利桥、白华川、慢坪、桃花坪等地换玉米。因为群众当下无钱,我就把棉花和布匹赊给群众,言明每件棉衣换包谷二斗半(每斗八十五斤),言定农历十月底交清粮食。那年冬天,我在慢坪街租了一间房子,专门收账。山区群众讲信用,短时间内将包谷收齐。腊月初,山外人急着燥买过年口粮,驮的、背的络绎不绝。包谷的价格因之涨到一元钱买三升,我思谋着有利可图,就将所换的包谷如数出售,得白元五百块。从此,粮出山翻成钱,钱进山翻成粮,来了几个回火,共获本利七百块钱之谱。这是我十年的苦熬,首出茅庐的头一手。

一九三三年,我在宝鸡东门口开了没名堂的杂货铺,一九三四年正月,我同秦伯伝、徐孝先每人投资一千元,开设同泰和土店(买卖大烟的铺子),从此,我就成了连东代领的掌柜了。

我在宝鸡经商数十年,兢兢业业,生意顺利,财源蒸蒸日上,宝鸡的商界风俗世故,我都比较熟悉,因此,我在民国三十二年(1944),由商界各工会被选为宝鸡县商会会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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