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山比之危害宝鸡的其他人,年龄最轻(死时才三十二岁),兴起最迟(民国十八年才知道王海山这个名子),手段最毒,危害最大。该王从民国十八年至二十三年六、七年间,祸宝鸡、扰咀头、乱渭北、掠徽县、据灵台,在不长的时间里,作过旁人不敢作、不忍作的事情,留下令人捧腹欲呕的笑话,仅就所见所闻概述于下:
一、 以小欺大夺锅炉
王海山原名习生,又叫胖娃,宝鸡县八鱼原姚家沟人,自小家贫、母早死,乞讨度日,稍大即离父远游。有伯叔兄弟三人。大堂兄王正海,海山为二、三堂弟王西魁、四堂弟王宝云(与堂兄分炊)。民国十四、五年前王正海能独立生活,王西魁、王宝云尚小,跟生母在家,王海山流落虢镇,无依无靠,以乞食为生,严冬季节,天降大雪,到处冰天雪地。每日向大商富户,讨些残美剩汤,聊以充饥,衣裳单薄,鞋子半缺,在纷纷的大雪下,晚间只有在虢镇西关寻个卖饭卖肉的热锅炉,以热灰取暖。
一天夜晚,王海山因讨饭来迟,所有锅炉,都被别的可怜人占光,他找不下。王海山人小心眼多,便走着慢吞吞地说:“闸栏门外,一个人家把孩子死了,找人埋,只给二十四个大板、(当时用的钱币),这么大的雪,谁给他去埋”。刚一说毕,大一些孩子,便从锅炉中跑出,争着去挣埋孩子的钱。王便乘机找了一个较热的锅炉蹲下。没多时,群儿都来了,口中骂着说:“胖娃把人骗了,没有埋孩子的事”。一边说,一边找他原来占的锅炉。当然王海山不让,那娃便撕打。胖娃人小体力强,那娃人虽大,却打不过,锅炉又找不到,终于哭泣着走了,王海山只顾自己,不管别人,以小欺大的恩怨,从年幼就可以看出来。
饥寒交迫的乞讨生活,遥遥无期,王海山就到处乞食逃命,心想哪里有个长期可怜自己的多好,后来遇见虢镇西堡子有个王敬,该人当柴集上的经纪,时时关心他。海山困难时,就向王敬告难,王不时接济,但因时艰,王自顾并暇,心虽有余而力不足,以后王海山也就无人接济了。
二、走投无路寻伯母
王海山在虢镇乞食,总觉长此下去不是久计,有给人放牛羊或作小长工的想法,便北到陈村,东到阳平,到处流浪,又找不到这种活,还看到越往东走旱象越重,不如返回乡依靠伯母。
王的伯母心肠很好,虽和海山父亲分炊多年,王一回家,仍当自己孩子看待。这时海山亲母早已愁感交加而死。王的伯母怜其母、更怜其子,王感伯母衷心爱己,对伯母甚为恭敬孝顺,愿与相依为命。即在年馑头上,生活愈感困难,心想较过去乞讨蹲锅炉时,要安定多了,就一心一意地过下去。其时海山父亲尚在,由于家贫如洗,只好在外边胡逛,顾不得照顾自己儿子。
三、欲作匪首毙六娃
王海山初依伯母时,由于年龄小,尚称温顺。到后来年长,思想变坏了。看见别人手中有枪,就想我何时手中有枪多好,于是东找知心,西寻朋友,久而久之,便由于图谋不轨思想的支配,走上了歧路。
八鱼原有个王六娃,原给匪军刘长江当过卫士,兄弟二人,在宝鸡过境的失败部队逃兵中,得了几支枪,经常暗里抢人。六娃为了扩充实力,便叫王海山、康占魁等,先与之交好,后来合伙、从此由暗抢到明抢,致使八鱼原附近的人,均感不安,王海山的心眼儿随着年龄俱长,成了眨眼无情、忘恩背义、手中明快、心肠毒辣的人,早有取王六娃兄弟而代之之心,便乘机枪毙了王六娃兄弟,独揽枪支后,又继续缴获逃兵武器,扩大联络范围,枪多人众,自称乡团。又以保护地方为名,就地征粮派款,实则明团暗匪,八鱼一带人民,无有宁日。
四、仗势害人派粮款
余鸿升任宝鸡县长时,看到王海山势力渐大,称霸一方,私自派粮收款,不受县府控制,便以招抚方式,给以第七区地方民团名义,粮饷由全区负担。余县长以为这样处理,或可对治安有所裨益,自己坐一任安然县长。谁知王海山认为得到县长支持,一切取得合法化了,就大肆扩充,加强实力,于是任用秘书,联络士绅,出入官府,扩大影响。八鱼原一带群众,原来恨王胡作非为。现在一看情况如此,为了避免自己吃亏,便不得不表面恭维,成了拥护者。余县长这种办法起了养痈贻患的作用。王的抢劫行为,仍然不断,当地家道殷实的人时有戒心,如肖自新的父亲,就被迫把家搬到上龙房大坪里居住。八鱼原对面,就是底店。底店人民受害更大,王时令其部下过河,烧烤那里人,群众忍受不了,有个马神仙,就把王的两个部下活埋,更引起王的不满。从此王海山加倍蹂躏。底店人很长时间,逃命外地。王海山当了团长与堂兄弟自然合家。王的堂兄王正海,也很残忍,人称大团长,岢诈霸占,危害地方。几年之内,蚕食鲸吞,水旱地扩充到一千多亩。仅在姚家沟崖背上霸占刘家的礼地(是姬家店刘姓的),一块就有五十多亩。王海山的堂弟王西魁亦称三团长,更是贪心不足之徒,每晚不凑够一百响元,就心慌不能入睡。人们说:“一夜一百”,千夜千百,村民日瘦,王家日肥”,在清水河滩,光王家就占水磨一盘半。与底店相对的千河东魏家崖,有个少女,长得很是聪明伶俐,被王西魁(三团长)派兵架去、三日后放回。
民国十八年冬,宝鸡县民团局成立。到民国二十年由何雪堂负责收集地方武装,把王海山编为常备第一团,王有喜编为第二团。生活待遇由全县安排,任务是维护全县治安。王海山却把任务置诸脑后,仍自行其是,气焰较前更加嚣张,见了人家的好东西,就攫为己有,或转送别人,如强夺有礼村魏显德家中的“楠木玉石屏封”,并诈取旁人古玩“盘肠壶”,送给他的知己王某。
五、随刘南窜扰徽县
民国十九年刘德才在西北民军任师长,王海山在刘部任团长,曾在渭北三原、泾阳一带乱窜。甄寿珊死后,西北军瓦解、张老九刘德才等,在凤翔杀害李云溪、安方洲、尚天柱后,张跑庆阳,刘窜徽县,当时王海山、王振江等同去徽县,还有宝鸡的张举贤、陇县的强振铎等。王海山为二团团长,王振江为一团团长,张举贤、强振铎均为营长,合伙虐害良民,引起当地回民不满,到处遭受回民截击,加之内讧迭起,互相猜疑。有人给刘德才说王振江有反心,刘德才将王枪毙后,团营各自分散,纷纷返回。王海山就回到宝鸡,进驻八鱼,伪装投诚、接受宝鸡指挥部编遣、改名为王仁山,以此表示诚心归顺,不再危害地方,实则匪性不改,如与王振江交称莫逆,在咀头时,却迫王振江之弟,掘出地下银元,据为己有。到虢镇时,随便拉去靳德禄队长,过夹马村即开膛剖腹致死。徽县失利后,刘德才避居郑州,王海山不得不退隐,便把一些枪支交给董辑五,明为解甲,实则仍藏有枪械,为害人民。
六、沽名钓誉葬伯母
王海山的伯母死后,一面举行大葬,想取得他是孝子的好名;另一面想藉他显赫的地位,弄些银钱。于是张罗筹备,收礼待客。县长石海珊及地方士绅,大部分去行礼祭奠,叫两台大戏唱,群众称为“死人会”,仅酒席桌椅,就新制了四十付,县上著名厨师都去给做酒席,七区各村匠工都由乡长叫去给做纸杆、纸马、纸人、牌帐、挽联、亭榭车桥、以及所烧的各种纸式。花样繁多,数不胜数,从姚家沟直摆到八鱼原二里多路的墓地。用砖明箍墓穴、非常宽敞讲究、直把灵柩送入。全区人当劳客不够,有从其他区请来指导的,如十一区善于维护丧事的王起长等,亲自来襄助者不少,所来的人没有不送礼的。七区各村较好的家庭,恐其后来故意给他们找事,因而给送钱送礼,各村除送其它应用的东西外,还各送肥猪一口,三十多村,合计三十多头。但设的酒席,因人多,秩序乱,王就派几十兵丁用“枣刷刷”拒人,维持秩序,群众有的不得入席挨饿。这样吃吃喝喝,扰扰嚷嚷一周多。在葬前,为了选择坟地和葬日,就把全区有名的风水家都找来,如鲁继周、冯七先生等十人。人常说:“风水先生多了,埋不了人”,的确勘察周余,众说纷纷、定不了主意,当时有人建议由一人作主,大家通过的办法,后经王海山同意,推一名阅历丰富者作主定局、坟地藏日问题才得到解决,被推选的就是鲁继周。
七、野心勃勃拒编遣
民国二十年春,改民团局为宝鸡县民团指挥部,省派庄则敬为指挥官。庄想按指挥部章程编制常备团,王海山不接受编制,王有喜愿受编制,两人意见不统一,王有喜就带八名警卫,全身武装,去和王海山交谈。王梦想由他一人执掌全县武装,就粗暴地收缴了王有喜所带的武器,并把王有喜押起来,意欲杀害。但想由一团长而无理杀害另一团长,诚想受舆论谴责,就想暗里毒死,以卸责任。当时熬了一大碗烟土,像稀粥一样,迫令王有喜自服,王被毒打后,感觉活不了命。就想与其再遭酷刑而无法活命,不如服毒而死,便一饮而尽,谁知王有喜服后,并未送命(王有烟瘾)。王海山的意图,想得些枪支,后经秦伯瀛说合,再送枪支几十件,满意了王海山的要求。王有喜才获释。随同王有喜去说服王海山的还有一位姓侯的人,王海山竟不顾一切,当侯面破口大骂,几乎伤害了侯某,由于熟人瞒哄王海山将侯引出、始免危险。王海山不守法令,不讲人情,蛮横无理,达于极点。
八、恶贯满盈遭围剿
明团暗匪的王海山,自从取得县政府公开承认为民团后,又看到全县官绅亲临致奠其伯母,更加肆无忌惮,抢劫烧杀,绑票勒索赎日夜不断,如抢来潘溪以东良家女子,因不从命,就命护兵王子魁将该女绑在西岔河树上刳成两半。先把两树用绳子弯曲捆紧,然后将该女人两腿固定在两树上,用利刀将绳子砍断,树又恢复原状,良女便刳成两半,这和古王朝“刳体孕妇”惨刑无异,不料几千年以后又见。七区群众,除供给王团全部吃用外,又为王之四弟供给学费,全区三十多村,每村二十块硬币,全年就负担六百多元,王海山的排长苏应坤死后,王以苏的女人不能适应环境,就在埋苏的同时,指示兵丁合墓殡埋。而王亲自看着把苏的女人活埋。王海山不但自己杀人,而且纵容部下杀人。他的连长叶永清的二弟,因给其老人做棺材,木匠一时来迟就被杀害。群众说:“这算什么世道啊”!王海山在七区把持油盐专卖,从中渔利,凤翔人康茂昌给群众卖了一点油盐,就把康在街上毒打一顿,并罚跑步。在阳平镇与岐山另一名土匪抢收市上大烟、王海山所派士兵枪杀无辜农民冶定喜。大家看了流泪。
在群众不堪忍受下,便联名控告。这时庄则敬已调走,县民团总指挥由董辑五担任你,董系本县人,情况比较熟悉,事先调查拟定围剿计划,省府委派杨竹松团协助地方民团剿王海山,部队和民团几面夹攻,王匪进退维谷,又加兵力不足,乃于民国二十一年五月二十日逃咀头。在盘岔河接火失败后,王把三个营分散,枪支分藏在店子任培祥、斜坡寄尊东家,等待时机,妄图再起。过去王海山每次被围,之所以能逃跑,是由于早在家中掘有地洞,通向后山,因此遇险得脱、这次去剿的人,予先防备了这一点,王只得狼狈远逃。王虽然失败走咀头,但抢劫仍旧。到靖口拉来柏恒春父子勒索银元千余,大烟土三百多两后,还不放人,三月余,柏氏父子乘打仗之机在鸡峰山后脱险。王在咀头街见何其祥之嫂有姿色,日夜纠缠,何嫂无法,雪夜逃至山外凤鸣里居住。海山部队分散后,各霸为王,奸淫抢劫,可以说遍及咀头各处,匪兵半夜敲门,群众一问是谁?便说:“团长是谁我是谁”,有时说:“团长姓啥我姓啥”,群众只有忍气吞声,任人蹂躏。在这以前,王海山曾有一次被杨虎城的一零零团打败后,王认为是七区区长刘华亭在暗中策划,便把刘华亭拉去烧烤,把刀烧红在刘身上刺,并准备杀害。王派的看管人心中不忍,才引起刘华亭一同越墙逃走,刘始免遭毒手。
九、杀鲁全家为报复
王海山深信迷信,又多疑忌,回想过去以两手空拳,竟能几次当上团长,安埋伯母,全县为之震动,为何不久就遭围剿?寻思多日不得解。后想当日埋伯母的坟墓和时间,都由鲁继周来决定,追忆他与鲁家的前后有关事情:鲁继周的二儿鲁兴良,原在王陶然(即王有喜处)干事,因其妻有姿色,他要谋娶,遂于民国二十年就乘机把鲁兴良杀于宝鸡,霸占其妻,鲁家二儿又曾在陈村给王海山接过姨太太,因在鲁家先住一晚,王怀疑鲁儿和他的姨太太发生不正当关系,就差人枪杀了姨太太和他已霸占的鲁家二儿媳。王想到这里,认为鲁继周定将绝地忌日选定,使他遭受艰险,不然何年落到这个结果。于是认为鲁家是他的最大仇人,就于民国二十一年农历十二月三十晚,差他的亲信王振邦、持枪杀死鲁继周和鲁的两个儿子(即大儿和小儿)连以前杀的,鲁家就算绝了。
十、闯入董家借川资
董辑五是剿王,使王丢了团长和枪的人,如果是旁人,车走车路,马走马路,避之大吉算了,但王海山一定要以借川资为名,见见当年的仇人。一面显示他的胆量,一面威胁对方。在去郑州前的一个黑夜,闯入董辑五家中,董家在虢镇西堡子,周围险要,计划不围,会出问题,王海山先把亲信布置在堡子城外,各持短枪,约定:如闻董家枪响,即把城门控制,入屋内动手。若无枪声,静等。他自己准备短枪两支,一支明带,一支暗藏,以防意外。见了董辑五和董守西(董辑五之兄)两人正在他母亲房中闲谈,董家兄弟一看是王海山,大吃一惊,董母即离开房子。王把枪在床上一放,远坐起来,董辑五兄弟始发言。当王说明来意,把枪留给董辑五,准备即时上路。董辑五即凑二百硬币给王,彼此假意说了些客气话,才出董家大门分别。
十一、乔装上路忘黄金当时陕西省规定,硬币不能出境,王为了行路便利,把硬币一部份买成金戒指,装入笼拌内,一部分买成木匠器具,装在背笼,自己扮成木匠样子(宝鸡木匠用背笼盛家具),从宝凤交界、间道行至乾、武接壤地方,那里有一个王早认的干妈,王的干妈一看王装的样子不妥,便大吃一惊说:“你装的不像木匠”,因为乾州一带木匠的家具,用口袋装的,背笼怕人看出破绽,在谈话中,知道王要东行,未及吃饭,先用口袋换了背笼,然后才歇息吃饭。到继续上路时,因忙于奔程,忘记在背笼拌内取出黄金戒指,亦未与干妈说明,走到潼关搭车到郑州时,才想起了。
十二、因上店薄贻笑柄
郑州是铁路交错的地方,是个繁华商埠。王到此地想住大洋楼,不敢去问,小店房又找不到,就先换服装,再找住处。他看见这里青年学生多,心想在这地方只有装个学生模样为宜,先理了发,买了新鞋、新衣穿上,正想找适当地点去住。在街上东张西望,忽见一熟识之人,一时记不起姓名,这人把王海山打量了一下,等王问店房在那里时,那人才听来口音是宝县腔,就详细问了一番,知道是王海山,这人姓李也在宝鸡渭河南住,距八鱼原甚远,目前在郑州经商,早了解王的情况,一见王身着毛服,足登革履、头戴礼帽,俨然一个学生样子。王说住店房,李某说你这个样子住小店不宜,最好住在华阳饭店,李把王引在华阳饭店,正拟找房间,碰见一伙去北平的宝鸡学生说他们才住在这里,房间好数是十六、十七号,就把的行李拿进他们的房子。这一伙学生只认识李,还不认识王海山、王就自我介绍:“我就是宝鸡的王海山、王仁山,我很想见乡党”,有的同学知道宝鸡有个王海山,是带团的。王仁山这名字还没有听过。有的看眼前站着的是个学生打扮,不是团队服装。有的早闻王海山被董辑五编遣,怎么能到这里?彼此面面相视,李给大家介绍一遍,大家才了解了。相谈到夜幕降临时,给王找了一个房间。饭店主人照例要新客上店薄,拿出时,问王是干什么的?到那里去?王即说:“我是大学生,往北平去。”主人把店薄推给王要王自写,王说:“我不识字”。店主把王以诧异的眼光看了一下说:“劳你们谁代填”。当时大家几乎捧腹大笑,但都顾着面子未出声,直到代填好店薄,等店家走后,才有说有笑地指明了这个话的矛盾。王海山脸上也出现了红色,从此大学生不认识字的笑话,成了某些地方的谈话资料。
十三、解释龙虎露真情
人们认为王海山离开宝鸡,会变好,或者永远不回宝鸡。这种看法,完全是错误的,王海山是不甘心失败的,时时希望回八鱼原,忘不掉旧人的威风。仍想骑在宝鸡人民头上。他到郑州的第二天,就给同乡们露出真言,他一手在桌子上写“龙虎”二字,一手张牙舞爪地比龙比虎,同乡想到大学生不识字的话,就问:“你把“龙虎”二字写得很好、很熟练,当然其他字也写得好”。王答:“我只认得这两个字。也只学这两个字,”同乡就问:“光把这两个字认下写好,有什么用”?他就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,我过去请过一位李老师教我,我感到旁的字都没有用处,所以不爱学,也不爱写,只觉得“龙虎”二字有意义。因此,我才学,你想龙是灵物,世上少有才贵。虎是山中之王,群兽都畏它到几时也不失威。人如成龙虎,到任何时候都是贵重的,人人害怕的。我在这两个字上下工夫,就是想将来真正成为“龙虎”。同乡连问带笑说:“能成”。过去不是有“龙从池中起,虎自山中来”的话吗!我虽然一时倒霉,好像龙在池中,虎入平川,总有一天会出头的,古诗中不是说:“三载重登龙虎榜”吗!时间也是不会长的,虽然他把古诗愿意体会错了,但是他的害人之心,不但不死,而且表现出很快要见诸事实。果然不到一年,他就返回宝鸡,又危害地方。
十四、醉心神梦返故里王海山出外以后,身虽闲着,心却不闲,先到郑州新德里问问刘德才的打算(刘早到郑州住新德里),他看到刘德才心尚未动,便到北平去问张老九的主意。张先也没有肯定回答。王在闷闷不乐时,就到天津去逛,有一次到北平白云观求神,用硬币在桥上打桥下的靶子,一次一块钱,打中了认为神允许他作某事,他连用了十块硬币,都打中了,认为这是喜事。又有一夜在梦中揭宝,先押了五十两银子,揭开是红宝,一连揭了三次都是红宝。认为他的运气来了,决心回宝鸡。重登所谓龙虎榜。到郑州问刘德才,被刘的三太太王思情阻隔,又到北平向张老九求助,张给资助了一些路费。这时既感神恩又觉梦真,就一心一意回家,想成龙成虎。这时张老九因日本轰炸北平家移郑州。被便又到郑州。辞别张老九返里。
十五、枉费心机谋再起
王海山图谋再起计划,自从张老九同意并予经济援助后,就在郑州请知心人给凤、宝、千、陇以及乾、武一带可靠的熟人写信,信中暗示了集合地点,和起事日期,要这些人作好准备,待时而动。
他自己也作了个人安排。虽然前次未得到刘德才夫妇同意,但总觉得刘不是老住那里的人,日后自己若有成就,刘会欣然前来,有所臂助的。因此就给刘告诉了他的计划,拜辞了刘夫妇二人,乘陇海火车直往潼关,一路上就打算如何改装,走何道路,再给何人带信,对于转信人怎样表示酬谢……,都在脑子里作了细致的考虑。
车一到潼关,再往西行,就得坐火车。王想越近西安,越要警惕,免得出岔子,于是在潼关觅个旅馆住下以后,首先在成衣店买一身适合自己装扮的衣服,夜里就给知心人写信,如给他的结拜兄弟焦正祥,惠金鹏等。为了保证将信送到并不泄密,将自己穿的细毛呢衣服换下,送给写信、送信人。为了更进一步表示亲密,把所余的钱除车费外,尽数花在潼关的妓女身上。并同住窑院一晚。第二天扮成商人。坐车到灞桥,即下车往北行,实行他计划中的联络工作。
十六、天怒人怨遭毁灭
返里不久的王海山,由于事前有计划,口语书信,军生效力,再因自己亲自串联,各方联络,不到几月在扶、岐、凤、麟游等地,聚集三、四百人(最后近八百人)。当时宝鸡团队震惊得更厉害,全县七个区团,团团都有分裂出的人去投靠王海山。尤以虢镇驻的第一区团混乱,最为严重,第一区团队长王彦芳从虢镇把士兵带到王海山阵营,致使指挥官董辑五和第一区团长王右箴坐卧不安,惊慌失措。为了镇压,就搜查王的党羽。先后查出史盈海、阎明善、杨生才、并将杨生才钉死在城隍庙门上,又在周原二村枪毙了吴风和、吴丕烈兄弟二人,敌焰仍未敛迹,且愈扩愈大,省府命令各县围剿,王原拟据守灵山,北通林由,遇必要时,在北山窜扰。此时一看周围情况变化,无法盘踞北山,且因林由地区路道生疏,不如宝鸡八鱼原可靠(王久居八鱼)。民国二十二年秋,把集中的几百人拉至周原,意在乘夜渡渭河,不料河水猛涨,连达数日不减,(是几千年来未见的大水),好像似人怨天也怒,王只好从灵山向北转移。由于各地武装力量结合动手。又有刘、杨两团协助,王不能支,加以粮无来源,士兵纷纷溃散,无心抵抗。王便令队伍先退,自己在后堵击,直窜到灵台唐家山,最后饮弹而亡,众喽啰随之四散。
跟王海山去的宝藉人,死的死了,不死的也无处站足,想回家又恐地方上找麻烦,就寻人求情。如随王的惠金鹏、焦正祥、何玉德、张银朗、黑有金等,经过史善卿,杜鸿发等说情,放下武器,再未追究。王海山这个祸根,到民国二十三年就算彻废根除了。
十七、逆产被抄归学田
王海山危害地方民愤很大,被消灭以后,全县群众纷纷要求把王海山的财产充公,作地方公益费用。后经县府会议决定,拨归学田。于民国二十六年八月,派本县财政助理员刘茂轩,教育助理员杨参政和七区联保主任杜少卿,会同八鱼原当地士绅,将王的产业除房屋在围剿时被愤怒的群众焚毁外,其他如水磨一盘半,水旱地一千多亩,统统勘查造册两份,一份存地方,一份存县府,交教育基金保管委员会管理。在查抄时,王强占土地一千多亩,当时各村有面子的人土地归回原主。有的付半价,或少部分钱准要回。拨归马营小学的财产又有一部分土地归原主。到民国二十七年,县立第三高小(即马营小学)教师倪宗宽、杨世杰,杜含英等为了充实学校,据理向政府要回王海山逆产,抢夺人民的财产,从此仍归于人民手中。